02
Jul 05呵!多么悲惨
我发呆 | | Shout (0)
呵,多么悲惨!我们的生命如此虚飘,它不过是记忆的幻影。
——夏多布里昂:《墓中回忆录》第二卷第一章
今天听的是Nick Cave 97年的Boatman’s Call。鼓手都快睡着了吧,只有钢琴和提琴交织的田园风光。沧海桑田啊,80年代初的Nick Cave 抽着大麻露宿街头,控制着世界上最狂暴的乐队the birthday party。而在年逾40的时候他迅速从良,皈依宗教,隐居巴西,每年坚持不懈出唱片歌颂爱情和他的主。
薛忆沩说“回”是物理的迁移,而“归”是心理的嬗变。这两点,Nick Cave都做到了,所以我们说他回归了。在他的故乡澳大利亚,一个司机跟我说国会门口有Nick Cave的雕像,和国会议员们并排。Into my arms, oh Lord,他祈祷;同时他也深情地问他的情人,are you the one that i’ve been waiting for?99年Nick Cave在大学讲学,他说,20岁的时候自己发誓这辈子决不能和他父亲一样,穿西装打领带提着公文包去大学给学生上课。然而,他继续说,自己现在已经40了,就站在大学的讲台上,打着领带,给学生们讲课。
这狠狠击中了我。中学时我也发誓决不像父亲一样每天规规矩矩去学校教书。长大了我可以为国家地理工作,可以做播音员,可以做守林员,可以参加秘鲁和尼泊尔的毛派游击队支援世界革命,我只同居不结婚,或者趁年轻环游世界…反正我一定不能有父亲的影子。那种可以从今天推断出明天直推到死的生活是可怕的。
…然而至今,我连烟也不会抽,北京都没有去过。我支持的游击队都死在了崇山峻岭。我上了大学,作文上了中学校庆纪念册,如果有照片,那我一定在照片上笑得健康向上。最后出国,准备毕业后做个老师。
你看,Nick Cave是勇敢的,而我止步于想象。但一样的是,大家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