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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ct 08Cinda
我念书, 这些人 | | Shouts (3)
对话没朝哲学的方向继续下去。Cinda说起她昨天出考卷出到三点多,说年纪大了再也做不了这些事了。又问我什么时候毕业。我说大概再两年吧。Cinda 哈哈大笑,说当一个博士生提到一两年,他的意思是三四年。我顿时紧张起来,慌忙解释不会不会,怎么会呢,我说两年,它就应该是两年……为了叉开话题,我问 Cinda 对付四个小孩是不是很忙,是不是忙并快乐着。她说对,每天就盼着回家呢。接着又小小抱怨了一阵,说工作只是工作不再是乐趣。 “我也不能说得太大声,不是说教数据结构课不再有趣了,只是——只是它就是个工作而已。怎么会这样呢?” Cinda站在走廊上跟我解释着,小女儿在她脚边绕圈圈。
Cinda 是我从前助教过的讲师,人很好,对我们助教的小偷懒小花招毫不介意,并且自己也经常偷个懒。所以每到大考的前一天我们就通宵奋战地出考卷印考卷,一起发誓下次务必 start early。现在想起当时那种手忙脚乱的情形,我还是会发笑。Cinda 同时要出题,哄小女儿,回答小儿子提出的夏添是谁和我们为什么在办公室之类的问题,还要时不时赞扬一下大儿子的拼图。最后她要把孩子送回家睡觉,然后跑来继续出考卷。
我们的考卷就是常在那个寸步难行的办公室里完成的。不走运的时候会出错,更不走运的时候会在考试时才发现出错了。在学生的抱怨里,我跟 Cinda 狼狈地互相做个鬼脸,再次决心下回 start early。而结果总是次次照旧,在考试前一刻钟抱着新出炉的火烫的考卷跌跌撞撞冲进考场。
在我刚来的时候 Cinda 有两个小孩,现在数目翻倍。那时她老推着婴儿车来跟我们开会,或者一起抱怨那些学生民意调查里的差评,有时也好心地揽去一些应该助教做的事。Cinda 不喜欢 office hour,说学生老跑过来找她聊天而不是讨论问题。她会在批考卷的时候给我们订比萨饼,不时对学生五花八门匪夷所思的答案发出感叹。
不做助教以后还是会在走廊上碰见 Cinda,聊个天,讲讲八卦,回想下当年的趣事。就算是那些分身无术的和愁眉苦脸的时刻,现在想来都是很开心的。是啊这些时间都到哪里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