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Jul 0524
Jul 05关不掉的收音机(五)
样板戏 | | Shout (0)
[刘索拉][1994][Blues in the East蓝调在东方]
刘索拉很别扭,有着中央音乐学院的背景却硬要和蓝掉发生关系,结果很尴尬。蓝调在东方大概是她第一张类似探索的唱片,个人认为惨不忍听,当然这种音乐形式很新。她的理论是中国的传统音乐和蓝调布鲁斯有着惊人的共通之处,于是评书混着蓝调完成了伯牙摔琴,四川清音拖着爵士钢琴唱了昭君出塞,古典的文本和正统的布鲁斯被她的理论狠狠揉碎了再拼起来,那个诡异啊。怎么办?鉴于她威严的音乐出身,大家只能称她为先锋,有野心的音乐家……算了,还是建议她向她的同班同学谭盾学习,装神弄鬼也要坚持商业先行嘛,做个买办,给三流导演们配个乐什么的。哎,看看中央音乐学院都出了些什么人啊。
[David Bowie][1995][Outside]
我的老偶像。生平买的第一盘打口磁带就是他青年时代的ziggy stardust,不过购买动机却是Outside的封面。那时我初三,我觉得封面上的骷髅画很酷。Bowie说他的灵感来自一场疯人院的艺术展。他精心设计了以谋杀与艺术为主题的科幻故事,Brian Eno给这个概念提供了必要的技术支持。简略地说,Outside里装着Bowie的雄心壮志,令他飞速地跟上了时代,并有了引人入胜的开端。
[Love & Rockets][1994][Sweet F.A.]
Sweet F.A.是爱与火箭倒数第二张录音室唱片。旧时代的领袖已死,此时的爱与火箭有了新的表现形式,他们平衡在folk, new psychodelic, gothic,experimental noise和electronic之间,几乎每个作品里都有令人兴奋的东西,比如鼓和鼓机同时展开的工业节奏和民谣动机。不过我没说他们就此起死回生了,人们总习惯性地想在他们身上找Bauhaus的气味,这令疲惫不堪的爱与火箭在98年知趣地闭嘴、解散,各自回家做了DJ。很无奈,但也是新时代的要求。现在我穿着他们的T恤听他们的唱片,衣服和CD内页上都有一支火箭和一粒血红的心。
[Multiplex][1995][六月雪]
九十年代中期流行的是4AD美学,在中国我们可以听到Cocteau Twins式的王菲,更用心点,还能听到梁基爵的Multiplex和他们唯一一张LP,六月雪。这是玩票性质的乐队,梁基爵找了些声音飘忽的小女生担任主唱,几乎所有的音色都来自合成器,或落寞或明亮的11首歌,其间仿佛能看到达明一派的意境,只是更虚无、更美一些。4AD/Cocteau Twins讲究的是阴沉、冷艳的美,如果说小聪明的王菲抓住了他们的嗓音、节奏和吉他的走法,那么梁基爵的Multiplex就是找到了他们的灵魂。这也是六月雪稀有和美丽的原因。
18
Jul 05上周总结
剩下的, 我念书 | | Shout (0)
the most expensive thing i bought:
Sigur Ros @ Chicago 门票一张
the most fancy thing i did:
成功怂恿一小学同学同去 Sigur Ros @ Chicago
the sweetest thing i did:
got the plug adapter and get my DC working
books i’ve been reading:
Dynamics of Complex Systems – A Study in Nonliearity, Groundworks for the Metaphysics of Morals, American Minimal Music
books i finished reading:
梦里花落知多少 (纯情版的王朔?)
music i’ve been listening to:
Sigur Ros, Marianne Faithful, Damon & Naomi, the London Suede, Death In June, the Cure, 陈芬兰,陈升
movies i watched:
Ken Park by Larry Clark 2002, 世界 by 贾樟柯 2005
things i’ve been struggling with:
EM, RMF, 论文若干, 代码若干
the best restaurant i visited:
none
worst restaurants i’ve been to:
BoBo China, Sushi County, KFC, Pizza Hut 并列
fancy places i hit:
Orchard Downs!
enough sleep?
sure yes!
enough chatting?
嗯,我喜欢做沉默状…but yes!
enough fun?
no, never
hard labor?
yes, 帮同学搬家至晚上两点
hard working?
no, not yet. let’s try next week! ^_^
17
Jul 05关不掉的收音机(四)
样板戏 | | Shout (0)
[李娜][1997][苏武牧羊]
李娜红过两次,一次是演唱令人望尘莫及的青藏高原,另一次是出家当尼古,从此下落不明。在两次走红之间她录制了苏武牧羊。苏武牧羊是黄荟的大型声乐套曲,基本上被看作是一个发烧作品和一次爱国主义教育。它采用最传统的调式和曲式,最宏大的叙述语气,一唱三叠地讲完了苏武牧羊北海边的故事。其间我们听到李娜跨越了N个八度的嗓音和一百多种古今中外的乐器共舞齐飞。李娜惊人的驾驭能力统一了整部音乐作品,这又是一个老树发新芽的例子,近乎偏执地守旧给音乐带来了力量,并在一些新意念里得以爆发。
[周云蓬][2004][沉默如谜的呼吸]
沉默如鱼的呼吸,沉默如石的呼吸,沉默如谜的呼吸。盲人把命运交给声音,于是坚强。周云蓬11岁失明,20岁以后开始游历中国,以在各地酒吧驻唱为生。他的文字和音乐带着一路的沧桑和风尘,自己和自己相对,自己和内心相对。他的沉默和内省从“空水杯”的第一个和弦开始,到“蓝色老虎”最后一声爵士的咏叹结束,花开过,成尘埃,十年流水,成尘埃。很多事情远非正常人所能体会,他的喜怒哀乐铭刻在朴素的文字和音符里。明亮不仅仅是眼前的阳光,也是他鱼死网破的呼吸,他水滴石穿的呼吸,沉默如谜的呼吸。
[齐豫][1982][祝福]
个人认为齐豫最经典的作品不是橄榄树,不是九月的高跟鞋,而是她81-84年发行的祝福、你是我所有的回忆、有一个人三张唱片。祝福是79年橄榄树之后齐豫的第二张唱片,她和李泰祥的合作空前绝后,鼓动着一群现代/当代诗人,他们真正惊为天人。当时的李泰祥有抱负、有想法,也有音乐家的素养,他在西方古典音乐、民歌和传统音乐中突围,借用了白荻、余光中、三毛、郑愁予和罗门的灵魂,最后是齐豫的声音。诗人们不是吃素的,他们的文字要在音乐里被消化,就必须有更加生猛的音乐人。看看这些词你就知道李泰祥和齐豫是混哪里的了。只有手鼓、钢琴和齐豫的声音,就生出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的味道来。放眼中文乐坛,纵使以现在人们见多识广的眼光,仍然不知道去哪里找齐豫和李泰祥当年的品质。
【雁】
白荻
我们仍然活着。仍然要飞行
在无边际的天空
地平线长久在远处退缩地引逗着我们
活着。不断地追逐
感觉它已接近而抬眼还是那么远离
天空还是我们祖先飞过的天空
广大虚无如一句不变的叮咛
我们还是如祖先的翅膀。鼓在风上
继续着一个意志陷入一个不完的魇梦
在蓝色的大地与
奥蓝而没有底部的天空之间
前途只有一条地平线
逗引着我们
我们将缓缓地追逐中死去,死去如
夕阳不知觉的冷去。仍然要飞行
继续悬在无际涯的中间孤独如风中的一叶
而冷冷的云翳
冷冷地注视着我们
【海棠纹身】
余光中
一向忘了左胸口有一小块伤痕
为什么会在那里,是刀
挑的,还是剑
削的,还是谁温柔的唇
不温柔的阻咒所吻?
直到晚年
心脏发痛的那天
从镜中的裸身他发现
那块疤,那块疤已长大
谁当胸一掌的手印
一只血蟹,一张海棠纹身
那扭曲变貌的图形他惊视
那海棠
究竟是外伤还是内伤
再也分不清
15
Jul 057月15日 星期五 天气 多云
我看过 | | Shout (0)
今天上午安静地看了书。两本书各看了10页,心想要是每天都这么看一会儿,俺的思想一定美得火树银花,嗷嗷。先是康德的Goundwork of the Metaphysics of Morals,结果惊恐地发现There Kant lectured on logic, metaphysics, ethics, geography, anthropology, mathematics, the foundations of natural science, and physics. 这康德还是人么?懂这么多东西,需要参加多少个课外辅导班啊。那样大概就叫火树银花吧,哎。另一本轻松些,American Minimal Music by Wim Mertens。很快我就要变成先锋音乐大牛了。
15
Jul 05Feel Happiness
这些人 | | Shout (0)
今天很难受。晚上八点多了天还亮着,他妈的给我极昼算了。
I’m truly sorry for what I never did
But I forgive you too, for your indifference
You’re a lonely child
Laid open to the world
And when I looked in your eyes
I saw myself there too
So please forgive me now
For what will never pass
I know it’s useless to say
I wish you happiness
96′ Swans “feel happiness”
……所以你千万不要忘了我,就像我在听Rickie Lee Jones的时候想,这张唱片是你送我的,当时我们在一起喝酒。就像我一直记得用音速青年的磁带和你换了那本动人的电影。就像很多也许你已记不清的细节我会永志不忘。所以请你不要忘了我,请在那些明暗交替的瞬间想起我,请和你的朋友们谈起我,并把我描述得深刻、动人。
夏添
13
Jul 05We love to C-U
剩下的, 我念书 | | Shout (0)
今天把我的傻瓜相机带出来兜兜风,拍了传说中的香槟2号迷你公园,其实只有一块草坪一陀花一面墙壁而已,猥琐至极。墙壁上的图案如下,名为We love to C-U。这个做得倒还不赖,起码让我会心一笑。我绝对见过更傻的,比如浙大附近三岔路口的大幅招贴画,领导人对着西湖全景呵呵傻笑。字样不是杭州人民爱杭州,而是”一定要把天堂建设好”和”发展问题归根结底是人口问题”之类令人面红耳赤的名言。不管怎样,城里有了这些总归活泼生动了点。
最后把照片拼起来,嘿嘿,这不就是一个vision的小作业么?一个projective transformation,搞定。当然我的程序还要手动找点,就不献丑了,用现成的喽。
12
Jul 05关不掉的收音机(三)
样板戏 | | Shout (0)
[陈升][2002][50米深蓝]
感觉上汉语的音韵适合歌颂和抒情而非叙事,这个情况在中文音乐中体现得很好。但陈升大叔不管,他给我们讲故事。动人的旋律,箱琴和一把破嗓,一唱就是15年。他的音乐是鲜活的,不需要宏大叙事,也不用考虑粉丝的尖叫,只消讲讲身边的人和事就很有意思。渔村少年,老兵,晒太阳的农民,酒吧女郎,这些你在排行榜里听到过么?作为中产阶级,旅行癖自然不可少,所以偶尔他也讲讲亚得里亚海边的绿树与知了,布鲁塞尔的浮木。如果溯时间而上,我们还能发现一个激进的愤青陈升。他或许不是最诚恳的,但一定是温暖、有思想和有理想的。可他为什么不能像Bob Dylan和Neil Young一样当仁不让地占据排行榜和青年的心呢?这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Death In June][2000][Operation Hummingbird]
Death In June最引人注目的并非音乐,而是乐队核心人物的纳粹倾向。当然乐队早已拒绝解释此类问题,如果你们听不出我们的意图,不习惯我们的语气,那就别听我们——他们说。第一首歌曲里他们不无讽刺地说,瑞士!瑞士!你的银行装满纳粹的黑金,我们却因纳粹被禁。抛开军事上的狂热和政治上的纠纷,这倒是个很厉害的唱片。更富争议的右翼乐队Der Blutharsch的Albin Julius参与了音乐部分的制作,为Death In June瓦解了民谣的构架,他带来了摄人的管弦乐和与题材相称的恐慌氛围。厚重和阴沉的质感是Death In June的招牌,并被用于表达铁血、纪律、运动和伟大的哲学,十几年来他们一直醉心于此。最后说一句,蜂鸟行动(Operation Hummingbird),是纳粹德国在30年代末的一次军事行动代号。这个唱片的中心思想是说 for a pilot, nothing is forbidden。
[Rickie Lee Jones][1982][Pirates]
Rickie Lee Jones说,Joel别念书了,我们出去兜风,我们去做海盗。唱片的黑白封面上,一对恋人在冬夜的路灯下告别。Rickie Lee Jones总在酒后醉醺醺向我们叙述她那些美丽、忧伤而模糊的故事。我听见她的声音在钢琴背后升起来,呜咽着滑入漫长的黑夜。爵士的困倦控制不了暴风骤雨的情绪,Rickie Lee Jones的声音,连同那些面目不清的悲剧故事像烟一样燃尽。也许凯鲁亚克和金斯堡就是这样的气质,于是有了在路上和嚎叫,于是有了Rickie Lee Jones和Tom Waits,大家在路灯下在酒吧里吸烟,告别,歌唱,在歌声中垮掉。
[Mojave 3][2000][Excuses for Travellers]
从英国搬到美国,腰不酸了,背不疼了,腿也不抽筋了。Mojave 3终于在美国脱胎换骨啦。中产的旅行者需要什么借口吗?不,他们只需如Mojave 3这般优雅就可以了。在My Life In Art里,Mojave 3是孤独的舞者的朋友;在Bringin’ Me Home的阴雨天气中,他们是奔跑的恋人。最后,Got My Sunshine,今天的阳光融化了我的愁苦,今天的微风吹散了我的悲伤。我们如沐春风。上次他们说,生活是首歌,我们活得像个傻瓜。嗯,他们总是对的。
12
Jul 05乘拖拉机远去
剩下的, 我念书 | | Shout (0)
回来以后松松散散看了写论文,收到了德国某同志的来信,一些明信片,网上订了个小小收音机。每天上午在那个十字路口等我的公交5路。十字路口有块枯掉的草坪,上面插着牌子,说这草坪是一迷你小公园。好吧,那我就在公园门口等我的公交5路。车来了,然后又轰轰轰朝学校方向开去。
今天的任务是见老板。那些论文都看了?老板笑吟吟地问。是啊,差不多看了,我说。哦,没关系,我们的计划变了,你暑假不用做 dimensionality reduction了,给你换了个题目,你看看。…怪不得是笑吟吟的… 不过对我来讲什么都一样,我没有追求。这是最新的论文,你实现一下。老板继续blah blah blah,我忙不迭点头。停顿。然后老板问,上学期机器学习课上得怎么样,于是我blah blah blah,老板忙不迭点头。停顿。还讲了选课,方向,qualify和RA opening的事情,结果预料之中。发不发论文无所谓,push不push无所谓,混吧。对我来讲什么都一样,我没有追求。不过今天老板心情很好,这个能看出来。
晚上跟师兄出去吃饭。在大兴土木的Green街上,我们去了Sushi County,倒不是好吃,而是因为昨天想来结果关门,于是师兄怀恨在心。吃饭时窗外走过一个乞丐。我说到了夏天镇上冒出许多流浪汉。师兄说那是因为冬天太冷。回办公室的路上我问刚开的starbucks是我们镇上的第一家吗?师兄说应该不是。哦,那还好,我们这里不至于土成那样。然后开始下雨。这里的夏天气候柔顺得像头绵羊。
晚上11点回家,等我的公交5路。公交5路在晚上摇身变成公交50路。车来了,跳上,向司机晃晃我的学生证,发现车上坐满了本科的孩子们。香水,粗野的笑声,他们互相缠绕在一起,占领了整个公车。轰轰轰,公交50路朝我家方向开去。这让我想起小时候乘拖拉机,轰轰轰地驶在乡间小道上,大家叫着嚷着去赶集。现在公交50路就是我的拖拉机,我乘拖拉机远去。
车窗外的Green街上是飘扬的衬衫和不飘扬的超短裙。每个晚上都这么热闹。我很快就到站了,跳下,等红灯。公交50路也在我身边等红灯。一个醉醺醺的小孩走过来跟我说Hi。我也Hi。上次也在这个地方一个女人对我喊,hey study boy!后来汤汤跟我分析study boy基本上是学霸的意思。可这次他没喊我学霸,大概是我的衬衫也在飘扬的缘故。绿灯来了,公交50路在我身边灵巧的转了个弯,带着它一车青春的躯体向香槟市中心轰轰轰开去。啊,他们也乘拖拉机远去,去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