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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 06我看上去像一只萤火虫可我今天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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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做了点事,打个盹,结果头疼了。昨天晚上翻来覆去地担心我不远的和很远的将来。但头疼我认为是天气太坏的缘故。吃完晚饭,报纸上讲人们精心治疗一匹受重伤的马的事情,它的腿和蹄子坏了。现在照片上那匹马已经能在ICU外面溜达了。
今天其实能够集中精力做事。但愿这可以变成我的习惯。我丧失这个功能已经很久了。晚上坚持,然后试着早睡,明天就不会被很难受地热醒,接着也不会头疼。今天听的是Josh Rouse,很有意思。有些歌几乎把我感动了。这些我以后写。
我现在想的是,如果今天回家的路上开着手机,手机的那点绿色的光会不会使我从远处看像一只萤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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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 0616
Jul 06美国音乐俱乐部
我听过 | | Shout (0)
今天清早听了美国音乐俱乐部。想起以前是很不喜欢这种形态的,比方美国音乐俱乐部或者Opal。现在竟然觉得有些妙不可言。我不太懂他们把爱国者比作脱衣舞男的歌词,读着是种很悲愤的景象。整个唱片里淡淡的乡村味道最终还是掩盖了键盘制造的暴躁沉闷的气氛,所以还是有阳光,早早地从东面的玻璃窗照进来。这是2004年他们解散10年后新发行的专辑,叫《爱国者的情歌》。也许04年发生了什么?伊拉克?真奇怪才两年,好像整个世界早就离我远去了,怎么都想不起来。
有时突然想为什么都是这样的音乐伴着我,如果没有我会怎么样,我会不会钻入一个哲学的角落或者是摄影,甚至是数学。我会不会真的变成马戏团的小丑呢?驯兽师。守林员和图书管理员,电台播音员。这些都会令我父母心碎的,我小时候的想法竟然如此不堪。骑车回家的路上看见渐渐明亮的空气和渐渐暗淡的星。我想到J,她提到了有才华的年轻人。她最后说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暗淡下去。我不知道J有没有想到我,我想到J的时候就像想到我平静和昏暗的过去。我经常没有办法表达我的想法甚至是情绪,以至很多事情就平静和昏暗地过去了。他们是那么黯淡。我很惋惜,好像很多事情都应该在“以前”发生过了。可他们没有发生,也许再也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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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 06他们也有一堵噪音墙
我听过 | | Shout (0)
我准备订唱片了,Guitar让我感到复苏,我不想再沉闷地生活下去鸟。我要踏实并富有趣味,就像他们的墙。
02
Jul 06暗淡的星
这些人 | | Shout (0)
我喜欢在网上搜索之于我已是无关紧要的事物,一本小学春游时丢失的书,并不相识的中学同学的姓名,或者一首老歌的键盘的演奏者。他们和我的联系已经微弱,但他们肯定存在着。就是这些事物发出的弱小的光让我清晰地感受到过去的存在。今天突然想到了那个消失在德国的咄咄逼人的女人。中学里我很害怕这个女人,我觉得她总是嘲讽而轻蔑地看着我。后来我们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交谈过几次。我没有她那样的高度,但我当时讲得很认真。
在跳过一些言情小说作者的搜索选项以后,我找到了她的日志。用德语写的诗,一些艺术评论和英语的小说。涵义和措辞基本上已经超出了我的阅读范围。她修的是哲学和西方艺术史。应该还和以前一样,深刻地思考,或者更深刻,更系统。我想象她会跌入情感的问题,会静静地看书,会和教授和同学在咖啡馆激烈地讨论,身上散发出智慧的光芒。这种想象令我十分沮丧,因为我感到了自己生活的悲哀和虚弱。我曾经结识过有意思的、敏感的人们,然后互相消失在彼此的世界里。在某处渐渐暗淡下来,或者缓慢地继续散发出他们的光。我不再见得到,我是真正暗淡下去的人。
这个女人还让我想到了Z。我保留着所有Z和我的通信,五年以前的事了。最后去海边的X市考GRE,隐秘而美丽的几天。我想写封长信把几年的生活都跟Z轻轻地说一遍,就像当时Z会在信中轻轻描述X大学的景象。而我们失去了联络,Z也许在北京或者上海,也一定失去了她的光芒,默默低头生活。
我在这些难受的想法里去吃了晚饭。路上我最后一次想到我的小学里漫长而令人激动的暑假,在凉席上看少年科学画报。我喜欢所有关于天文的报道和描述。那时我的未来显得广阔和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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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 06在车站
这些人 | | Shout (0)
在Terminal等车,那个衣着邋遢的人走过来说:“你的邪恶指数是多少?”
“对不起,你说什么?”我觉得很奇怪。
“邪恶指数。”
“什么是——邪恶指数?”
“比如说,希特勒的邪恶指数是10…”
“哦”,我应了一声。
“我喜欢和人们讨论哲学。你喜欢哲学吗?”
“不,不怎么喜欢。”
“不怎么喜欢——”他笑了,“你的衣服上写着什么字?”
“哦,那只是——”我低头看了看。
“运动…”他自顾自地念出来。“你很瘦。”
“嗯,是的,我很瘦。”
“你运动吗?”
“不,我不运动。”
“你需要锻炼,你的骨骼需要锻炼才能生长。”
“是啊,我太懒。”
“等你年纪大了就会发胖。像我这样。——你知道,这都是我们大脑的心理学——我的大脑告诉我吃多点,而你的,可能告诉你别吃那么多。”
和所有用英语进行的对话一样,我感到很局促。这时他向我的侧后方打了个招呼,“你好啊。”然后又跟我说,“你看,那儿来了个吃得很多的人。”
我转头,看到一个很胖很胖的中年人推着车走过来,车上装得好像是电缆。
那人对胖胖的中年人说,“我正在告诉他,他年纪大了以后也会变胖——这是你今天的工具?”
他们也许认识,他们开始聊天。我趁机慢慢移走,逃离了我的局促。
公车来的时候,我看见刚才和我说话的人有一辆自行车,两个手提箱,和一个硕大的背包。他最后一个上了公车,在最前面的位置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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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 06T在芝加哥度过了一个周末
我去过, 这些人 | | Shout (0)
T在闷热的雷雨的傍晚告诉我,他刚从芝加哥回来。他在那里参加了一个基金会的会议。他见到了X,H,Q和C。
他们的会议在湖边的一个旅馆进行。T最先见到了H。H是在T漫不经心的等待刚刚开始时突然出现在旅馆大厅里的。后来他也见到了X。和过去几乎每次会议一样,T又和X同屋。这次的房间向北,对面是R大学,斜侧方可以远远地望见不完整的湖的轮廓。
他们三个人决定在晚饭前去湖边散步。彼时彼刻的芝加哥温顺地铺展在他们的眼前。四周充满了下午的强烈的光亮,T陷入了一种似曾相识的亢奋中,他与X和H在这片光亮里交谈,他也感受到湖面上吹来的凉爽的风。两者的交替或重叠令他很愉快。
晚餐时大家开始自我介绍。T在发言以前照例有些紧张,并花了一分钟想说什么和怎么说。后来他在发言里说他来美国以后开始大量吃玉米,现在仍然在为博士学位奋斗等等。他又说,为了不让自己太无聊,他开始自学怎样玩杂技球。晚餐进行了很长时间,T陆续见到了C和Q。
晚餐后C带大家去了唐人街。C在当地的一所著名大学念书,年底即将毕业。在T看来,她熟悉这个城市的每条街,唐人街的每一道菜。T说他们在去的路上遭遇了球赛散场,四散的人群导致体育馆外一片混乱。堵车的时候H和Q很兴奋地在车里自拍,照片里的人像显得很模糊,昏暗中咧着嘴大笑。H在唐人街入口看见九龙壁,抓拍的照片曝光成为一团亮斑。唐人街只有稀落落几家餐馆还在营业,C领着他们去了一家吃宵夜。吃饭的场景我完全可以想象,大家都很高兴,点菜,交换着八卦和不八卦的新闻逸事,喝茶,拍照。几年前我们在国内的Z大学经常有这样的聚会,那时T和X也在。再早几年,Q, H, C他们都也还在Z大学。大家都很熟,后来不常见面却又极亲切。
他们的车在午夜湖滨的路上飞驰。城市已经安静下来,Q说这多像一次年会啊。开完会后自己出来玩。T已经两年没有参加年会了,他最后的年会是在德国。那是一次令人振奋的旅行,他很喜欢那个小镇。啤酒和古堡,下午的远足,寻宝,科普博物馆,小小的玻璃器皿店。他还见到了一直在通信的A,那也是很有意思的交谈。T说他在芝加哥想到这些,真是有点恍惚。
第二天T失去了说话的兴趣。他不擅交流,这个我是知道的。好在和一个城市不需要语言的交流,他还能到处看看,听听,笑一下。下午他们在芝加哥河上参观河边的摩天建筑。晚上看了焰火。午夜时分他们前往100多层的John Hancocks的顶楼酒吧。巨大的玻璃幕墙外,整个城市的灯光向远处无限伸展,闪烁,T感到很不真实。
凌晨三点T在旅馆的房间里翻看着电视里的各个频道。简陋的购物广告,摔跤比赛,寂寞的人们在午夜演着肥皂剧。下午他就要离开了。他的感受有些古怪,就像期待一件事情发生,发生了,发生过了,即将忘记,最后忘记了。他说如果细细体会这是种十分悲伤的情绪,每件事情都是这样的过程。可并不是每件事情都要记住,你甚至不用去想“它”即将发生,正在发生或者已经发生。所以人们并不总是“悲伤”。我说。
T最后告诉我,他在回来的路上沮丧透了,尽管他见到了一条清晰的彩虹和一个正在筹备中的露天活动。潮湿的天气令他困倦。可我记得,几年前还是大学生的T很喜欢潮湿的天气。他每天傍晚都会去潮湿的护校河边收听美国之音的英语广播,就像收听他的梦想。那时的他似乎对生活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