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Jul 05

杭州的倒数第三天

剩下的, 这些人 | | Shout (0)

每次去西湖总后悔没有把相机带出来。你见过比杭州还要美的地方么?衷心感谢西湖里的荷花们顶着酷暑坚守工作岗位。

感谢大孟盛情bg的晚餐,你是个大好人,这个地球人都知道,所以我们才敢偷看你的短信。寒假我来UVA找你玩。

最后,我深情赞美ywc jj和fyn jj。啊!我赞美!赞美你们跟我一起逛过来又逛过去,最后顽强地顺着北山路走回浙大。bg你们冰淇淋是没问题的,真的,下次,下次一定。

像我这样胆小的人,一定会投靠空洞的东西。没去美国的时候我有想象,在美国的时候我用回忆。这次的关键字是:八百米跑的金鱼和20米折返跑的金鱼;奶油色的小木屋;快出来陪我;fyn jj的未来;安同学。

如果我在上课或者编程的时候突然傻笑起来,同学们千万不要怪我。这一定是有原因的。

02
Jul 05

呵!多么悲惨

我发呆 | | Shout (0)

呵,多么悲惨!我们的生命如此虚飘,它不过是记忆的幻影。
——夏多布里昂:《墓中回忆录》第二卷第一章

今天听的是Nick Cave 97年的Boatman’s Call。鼓手都快睡着了吧,只有钢琴和提琴交织的田园风光。沧海桑田啊,80年代初的Nick Cave 抽着大麻露宿街头,控制着世界上最狂暴的乐队the birthday party。而在年逾40的时候他迅速从良,皈依宗教,隐居巴西,每年坚持不懈出唱片歌颂爱情和他的主。

薛忆沩说“回”是物理的迁移,而“归”是心理的嬗变。这两点,Nick Cave都做到了,所以我们说他回归了。在他的故乡澳大利亚,一个司机跟我说国会门口有Nick Cave的雕像,和国会议员们并排。Into my arms, oh Lord,他祈祷;同时他也深情地问他的情人,are you the one that i’ve been waiting for?99年Nick Cave在大学讲学,他说,20岁的时候自己发誓这辈子决不能和他父亲一样,穿西装打领带提着公文包去大学给学生上课。然而,他继续说,自己现在已经40了,就站在大学的讲台上,打着领带,给学生们讲课。

这狠狠击中了我。中学时我也发誓决不像父亲一样每天规规矩矩去学校教书。长大了我可以为国家地理工作,可以做播音员,可以做守林员,可以参加秘鲁和尼泊尔的毛派游击队支援世界革命,我只同居不结婚,或者趁年轻环游世界…反正我一定不能有父亲的影子。那种可以从今天推断出明天直推到死的生活是可怕的。

…然而至今,我连烟也不会抽,北京都没有去过。我支持的游击队都死在了崇山峻岭。我上了大学,作文上了中学校庆纪念册,如果有照片,那我一定在照片上笑得健康向上。最后出国,准备毕业后做个老师。

你看,Nick Cave是勇敢的,而我止步于想象。但一样的是,大家都逃不掉。

29
Jun 05

2001年4月9日,最后一封来信

这些人 | | Shout (1)

曾经和X热烈地讨论过班上哪个女生的声音最好听,结果我们给出了相同的答案。当然我们还讨论过其它事情,只是我已记不清了,就像我对很多中学的事情都已记不清了。到了大学,还有一些通信,每次收到来信都会跟X通报一下,他会问这次写了什么,我就把关于他的章节向他汇报。嘿嘿,我们的表情应该都很奇怪,毕竟我们对于某个问题给出了相同的答案。

现在我还能在那些回信里隐隐约约看到自己当时的影子。是啊,在别人的文字里看见自己,我以为这种倒影是很奇妙的,它远比写日记要来得刺激。可惜我的这些倒影们如今也所剩无几了。但我保留着最后一封来信,我想如果放在日志里就不会忘记,也不会在不断的迁移中消失不见了。

这封信,离自己上一封信间隔的时间有些太长太长,离收到你最近的一封信也有些日子了,以至于不得不在落笔之前,再读一遍你的信,让自己找回一点用文字来表达自己的感觉。其实,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忘了怎样书写汉字。

现在外面下着雨,而且是缠绵不断淅淅沥沥的雨。这种景象在厦门很少见,对我来说却很亲切,但也是久违了的了。教室里只有很少的人,周围出奇地寂寞而清冷。我坐在临窗的座位上,开着窗,让清凉的空气和淡淡的泥土气息一起飘进来。窗外不远的地方就是学校的主干道,稀稀落落的人群打着伞匆匆地赶路。我想,也许该把今天记下来,因为这是在两个月以后,自己终于又打算开始“好好学习”。

托福成绩不好也不坏吧,657,虽然可以列举种种主观可观的理由以示自己还能考得再高些,但也只能让它这样了。之所以留在厦门考试,就是想体验一下在年前匆匆忙忙从一项赶回家的特殊心境。军训之后,学校的假期也到了,那段时间每天都有人离开,成群结伙的,双双对对的,大包小包,带着沉重的旅行箱,有的一大清早就要走,有的到了晚上才动身。许多人回去很远的地方,黑龙江、吉林、内蒙,三天三夜的火车,只有座位票,不过那里人的身子很壮实,越走越破败,也就离家越近了。在这样的景象之下,我依然得去看书,教室里唯一和我做伴的,只有那些考研的人。他们的神情丰富而生动,只是我已经记不起,或是根本没有注意。寝室里最后一个人走的时候,我去送她,只是原本喧闹的大道已经渐渐变得冷清,人已经走得差不多,各式各样原本红红火火的商店也已经拉下了卷闸门。回来时一个人走在路上,路灯光是暗淡的红色,风很大,地上铺满了落叶,我突然发现,这里的冬天原来一样寒冷萧条得让人发狂。接着,考研的人也回家了,楼下的水房里也不再有开水。我每天下楼一次,买几袋方便面加上一个面包,然后把寝室从外面用大锁锁上,躲在屋子里看书。那不是因为怕人打扰,而是因为害怕,尤其是夜深了,风吹的门窗嘭嘭作响,其他的寝室里看不到一点灯光,我常常长时间地注视着玻璃窗,唯恐什么时候窗外伸出一只黑黑的手,去拨弄插销。或许是因为人少,那也是厦门一年中最冷的一段日子,我裹在大衣里还会发抖,在桌前坐一会手脚就会冷得近乎麻木。我只能像兔子似的在寝室里蹦来蹦去,或是用电热棒烧一点开水,倒在茶杯里暖手。在这种情形下,准备考试本身成了一件刺激而颇有些悲壮意味的事。不是因为给你写信,又重新回忆起许多细节,这一次的经历我也忘得差不多了。总之这一时期发生的事和英语没有什么太大的联系,倒像是一场心理素质测试。诸如此类的事总是当时痛苦万分,事后回想起无比美好。

然后是回家、过年,飞机从厦门起飞的时候,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苍茫而不知身处何方的感觉,值得庆幸的,很快就可以到家了。在家里像癞皮狗似的躺了半个月,吃,或者睡,这之外就是围着只有三个月大的小表妹乱转,饶有兴致地研究着她看我时莫名惊诧的眼神。我像是被她迷住了——第一次知道,原来小孩子可以对我有这样大的吸引力。临走的时候去看她,扶着她的摇篮和她说话,她眼珠滴溜溜乱转得看着我,笑得很甜。再过一会去跟她说再见,她皱着眉头睡着了,像是睡得很认真。
之后的两个月里,总之是在厮混,百无聊赖地打发日子,很难说是不忙,或是没有压力什么的,很多东西即使眼前看不到,却总是存在着的。但就是什么也不愿做,每天早上按例和自己搏斗一番,为了究竟好好学习还是无所事事打得头破血流,然后一如既往地什么也不干。我试图给予这种现象许多合理化的解释,譬如说考完TOEFL之后需要放松一下,譬如说眼前看不见希望觉得迷茫,后来不得不痛心地承认,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懒,甚至有些懒得出奇。只要不是明摆在眼前的压力,我是宁愿混过一天是一天的。早上可以去南普陀里喂喂鱼,听听和尚们做早课,中午可以在鼓浪屿宁静的小巷子里散步,或是站在礁石上看看湛蓝的海水,以及附着在礁石上的密密麻麻的牡蛎,晚上可以乘45分钟的公交车去朋友家看《笑傲江湖》,或是泡一家名叫“光合作用”的咖啡馆。提起光合作用,本来想说你一定会喜欢它,后来又想到你大概会说“小资产阶级情调”。那是个不大的地方,分两层,楼下卖书——常常可以找到一些好书,和别的地方没有的书。楼上是咖啡馆,咖啡价格不菲,并且我私下认为现磨咖啡还不及速溶咖啡合我的口味,但那里有许许多多的书可看,还有各种最新的国内外杂志,并且可以免费上网。最大的好处在于那里人少,虽然一杯咖啡的绝对值惊人,但相对于在麦当劳大吃一顿并不会多花钱,那里的吸引力去显然不及麦当劳,这又一次论证了精神食粮不及物质食粮有诱惑力,我也恰好在用面包填饱肚子之余捡一个便宜。

有时候想一发狠心去学一个数学、理论物理什么的,即使周围都是灰头土脸的人“睁开眼睛做题闭上眼睛睡觉”,也比身边花里胡哨一会儿礼仪小姐一会儿玫瑰花的人让我心里踏实得多。……我很难理解她们对于英语的虔诚。现在的自己,心浮气躁是免不了的,虽说学习上很忌讳这种心态,但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够心平气和地死心塌地地学英语,我想自己的将来也就从此真正黯淡下去了。我总在不断地权衡不断地垂死挣扎,似乎想摆脱现在的生存环境,我总想设计出一条最合理的自己不会后悔的路,其实,真的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就这样半梦半醒地过了两个月以后,突然觉得这种状态很可怕,突然想做些什么,于是决定考GRE。打电话到北京的新东方,接电话的人告诉我暑期班已经满了,无论是住宿的还是走读的。那人一口京腔,也许是我不习惯,听起来很不耐烦很冷淡,一瞬间我又有了那种感觉——自己只是一条狗,一无所有身无长物,只能看别人的脸色向别人乞怜。

过去的两个月,虽然发现了厦门的许多可爱之处,也度过了许多别人所体会不到的悠闲日子,毕竟心里有些耿耿于怀。我不知道在长久的回忆里他们会不会是美的,至少在眼前,他们只能是一段indulgence。读书考试的日子,总是清苦而寂寞,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放着英语系的清闲不要,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并且会有这么多人前赴后继的选择这种生活方式。答案直白地说也挺简单——所有的付出都是期望同等分量的回报。
…… ……

开学来厦门之前,顺路去了一次Z家。她盛情地留我在她家过夜,并且用充满母性的眼神望着我,一勺勺喂我吃她自己做的龟苓膏——我觉得我们中至少有一个扮演着一种滑稽而可笑的角色。她一直用着诚恳的声音,和我谈论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我除了在适当的时候发出“嗯”的答应声,以示自己在听,就不知道回应什么。或是我越来越迟钝,或是我更喜欢扮演倾听者的角色,或是我和她的思想已经很疏远了。我其实很羡慕她的活法,——有着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不会受周围环境太多的影响,或者像X、Y……总之清晰地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的人是幸福的。大概我就属于哪类摇摆不定永远不知道什么适合自己的人。

写到这里一下子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校园最近越来越漂亮,无论如何,一出校门就能望见海,总是一件幸福的事。我想就在这里停笔了,但愿这不是一个突兀的结尾。

2001.4.9.
01:28

20
Jun 05

kiss me, kiss me, kiss me

这些人 | | Shout (1)

当时觉得the cure好听极了,kiss me kiss me kiss me 封面上这猩红的大嘴也是极美。他们老了不再锋利,可是刚好对应着我莫名其妙的忧伤,刚好能被装进我发烫的单放机。简短的沉默。然后他们说,一千个小时只是我心中的转瞬。

潮湿的雨季我们在杭大医院附近的杂货店交换着信息。这些是15的,还有20的,the cure 30,如果你不要我就帮王孟秋留着。店主的声音模糊不清,the cure躺在纸盒里,封面上歪歪斜斜地说吻我,吻我,吻我。好吧,我三个礼拜的零花钱。我狠狠地想,要是有老王这么阔绰就好了。老王每个礼拜都会穿着四中那套奇怪的校服来杭大拿货。老王谁都认识,也喜欢the cure。他们老去,我们生长。

王孟秋去新西兰以前,我们瓜分了他的部分收藏。于是the cure跟我们留在了杭州。后来的故事当然不一样了,the cure在盗版商那里变得唾手可得,他们的忧伤便成了大众的忧伤。再后来大家都远走高飞了,各自在某地回想杂货店斑驳的水渍,黄色蓝色的雨衣和磁带上的据口。

最近老王说他要去CMU了,新西兰让他感到厌倦。我想我们也许又要碰面了,也许又要谈起the cure踩着黯淡的鼓点唱吻我,吻我,吻我。一千个小时只是我心中的转瞬,若干年前一个明暗交替的色彩。

09
Jun 05

Slowdive的趣味和cult film

我听过, 我看过 | | Shout (0)

Gregg Araki去年出版了新电影,mysterious skin。真有趣,他从良了,絮絮叨叨讲着两个问题男孩成长的故事。不变的是——他在访谈中说——他的每个电影中都有slowdive和cocteau twins的歌。他继续说,甚至有些剧本的动机都是来自slowdive的某一首歌。

为了一首歌而拍一部电影,看来我肯定不是 slowdive的头号歌迷了。高三看得我神魂颠倒的the doom generation,结尾叹为观止地摆了一首blue skied n’ clear,我当场就瘫在那里了,我靠,这是什么导演…他的电影里我总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比如slowdive,比如主人公房间里贴着Jean- Luc Godard的海报,主人公在电影课上写关于Derek Jarman的论文,郁闷地说他想念this mortal coil的唱片,诸如此类。当然这种手段不甚高明,可他好歹为了这些趣味而拍摄了自己的电影。与其说他是个独立电影人,不如说他用影像祭奠了自己(想象中)的青春。

汗,这就是cult film的典型吧。我不知不觉成了这个cult中的一份子,可导演们生产了电影,我仍然为自己的朝九晚五作准备。一阵嫉妒,一阵自卑。

09
Jun 05

独立精神

我发呆 | | Shout (0)

前两天跟白热他们出去吃饭。他们是我高中时代的偶像,想象中满橱满柜都是CD的牛人。以前他们在电台有个节目叫音乐地铁,每次我都一边做苏大一边听,碰到有趣的就在苏大的边边角角上记下来,所以那些乐队是混着sin和cos被我记住的。至今怀念那段日子。

我那走投无路的青春总是需要若干偶像,愤青的书,神气的歌曲和电影。那时的白热就是我的第一类需求,并且顺便为我提供第三类需求。如果能结识他,我们就能互相吹捧了。我狠狠地这么想着,给他写了信。在他人的回信中逐渐看清自己。都是很有意思的人,我认真地给他们写信,回收他们独特的语气。最后我收获独立精神,一如当年在白热节目中体验到的独立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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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torm is finally over, the sky wild and exhausted. We went up to the observatory and the gods were with us. They gave us the most beautiful rainbow i've ever seen. I closed my eyes and cri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