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Jun 08

达蒙和内奥米

观音记 | | Shouts (2)

【时间】2008年6月21日
【地点】Empty Bottle@Chicago
【人物】Damon & Naomi

周六做了两件振奋的事。一个是写完了采样逼近核主成分分析的代码,调试过程顺利得出人意料。这是在UIC学生宿舍二楼的休息大厅的沙发上完成的,安静又舒服。另一个就是去看达蒙和内奥米的演出,并且和他们聊天。

达蒙和内奥米的演出是十点,仍然在空瓶子酒吧,我仍然坐地铁然后步行一英里。一进酒吧就看到达蒙和内奥米坐在贩售摊位那里向一个听众解释他们新唱片的封面上是樱花泡的茶。我凑上前去问有没有playback singer那张CD,我缺。他们告诉我很遗憾这次没有带,不过可以从他们的网站订购。我哦了一声,又问那么more sad hits的再版黑胶唱片呢,我也想要。内奥米惋惜地说还没印好,黑胶唱片的工厂忙得很,没赶上这次巡演。我说好,继续赖在摊位不走。接着内奥米说我给你看一首达蒙写的诗,棒极了,你看看怎么样。

她递给我一本达蒙的诗集,翻到那一首。我站在那里仔仔细细地看,听见达蒙对内奥米说,唉,不要强迫别人嘛。我说是挺好,但我总无法深刻地体会非母语诗里的微妙之处。他们问了我从哪儿来,我说中国,内奥米立刻两眼放光地说,你知道吗我的祖父母都是中国人,他们从苏州来。你呢?

我从杭州来。离苏州不远。这两个城市因为大致相同的景色和情调而经常被同时提起。内奥米很感兴趣,谈话中我陆续知道了更多的消息,比如她的祖父母一九三七年由于日本侵略而逃离中国来到美国,从此再也没有回去。她的祖母几年前去世,内奥米一直不敢对祖母提起她有很多日本朋友,经常和他们巡演以及去日本演出。我说你们应该去中国表演,大城市里总有你们的拥趸。我就是从高中开始听你们的歌了。他们很意外,也很开心。

达蒙有事走开了,我发现漂亮的限量招贴画挂在墙上只卖五元,觉得不理解。内奥米说大概经济不景气吧,它的销量比我们想得差多了。我说我觉得它很美,早早在网上订购了。内奥米说真是感谢,抱歉当时要十五元。这样吧,达蒙的诗集送给你,多多练习你的英语。这下算我意外了,乐呵呵地把诗集放进兜里。我们又讲起达蒙在哈佛大学教现代文学和实验音乐的事,我说我听过他学生的课业作品,很有意思的实验音乐。内奥米笑笑说,我也听了。

我告诉内奥米 earth is blue 是我最喜欢的唱片。那么新唱片呢?你觉得它很黑暗吗?我说不算吧,更安静些,不如earth is blue那样活跃。她说是,心境不同就会写出不同的作品。我又讲,上次你们新唱片的宣传巡演我也来啦,很不错。内奥米和达蒙同时问我,那你看完了 Boris的演出没有?我说没有,我为了看你们而站在第一排,所以后来 Boris演到一半耳朵就受不了了,被迫撤退。他们哈哈大笑起来,说听那样的音乐的确需要一副耳塞。我补充,你们应该在他们之后演,因为酒吧里多数人是来看 Boris的,他们在你们演出的时候喝得醉醺醺的,吵吵闹闹地破坏了安静的音乐,挺遗憾的。

我们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桌上放着各式他们的唱片和诗集。鼓鼓囊囊的旅行包里塞着他们待售的纪念衫和熟悉的 AKG话筒。我们讲各自喜欢的音乐,新出的黑胶唱片,有时他们也会停下来招呼偶而路过摊位的其他听众。酒吧里的黑猫不时地跃上桌子,对着锃亮的 CD封面上自己的倒影发呆。就这么又过了一刻钟,觉得差不多了,我打了个招呼,说一会儿看你们演出,便钻进一侧舞台的空地上。暖场乐队刚进行到一半,场地上稀稀拉拉十几个人。我从没见过这么少的观众,也许经济真的不景气了。

至于达蒙和内奥米的演出,我很是喜欢。他们悠闲、放松,演些老作品,讲讲笑话,讲讲歌曲背后的故事。观众那么少,但每一个都仔细倾听,这种亲密而自然的气氛是在闹哄哄的现场无法体会的。演出结束回到外场,他们还是那么亲切友好,笑吟吟地和听众聊天。我买了一件纪念衫,最后和他们告别了一下。他们说真高兴自己的音乐在中国还是有听众,也许哪天能在中国演出。我说是,也许哪天我能在中国碰见你们。挥手致意,算是道别。

走出来,穿过歪歪斜斜的街道,黑漆漆的公园和地铁站,我的酒劲没过,达蒙的诗集还在背包里,我拿着手机想拨给每一个朋友。所以这又是一个美妙的芝加哥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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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Jun 08

在石溪

我去过, 这些人 | | Shouts (2)

包包来机场接我,载我去法拉盛吃饭。法拉盛里法轮功鼓乐喧天,没发现传说中与其对峙的革命群众。饭桌上聊天,我们都是反革命分子,很投机。在奔赴石溪的路上又讲了很多。我很敬佩包包。他思考,他锻炼,他有自己喜爱的工作。而我是一只散漫、无聊、天天磨洋工毕不了业的猪。我要向包包学习。

旅馆外面是大片的树林,吃完晚饭以后天就全黑了。我混乱的作息令我无法应付需要早睡早起的活动,强迫自己躺在床上,不停对床上那六个枕头进行排列组合。熬到天亮,开会去了。

晚上 Jill 坐了两小时的火车来石溪看我。我们跑去杰弗逊码头吃饭。黄昏的时候那里还是很美,遍地是无所事事的散步者,小餐馆还有水鸟。Jill 总号称她是酒鬼,绘声绘色地描述她几天前喝酒喝到失忆的英雄事迹。所以从饭馆出来又去酒馆。喝两杯,出来吹吹海风,换个酒馆继续喝。喝到两个人话多,喝到酒馆 last call。

回旅馆,继续说胡话。我在头痛里看见墙壁上的阳光缓缓移到地板上。Jill 边说边睡过去了。拉她去吃早饭,然后两人去开会。中午我们在车站道别,我去机场她回家。希望我们各自的生活都会慢慢好起来。

在机场,航班不断延后,说芝加哥有暴雨。晚上十一点到了芝加哥,被告知回香槟的航班取消,改在第二天早晨。于是我又开始晚间的游荡。从 A 大厅走到 G 大厅,再走回去。打盹,然后跟身边笑眯眯的保洁人员聊天,听歌,又睡过去,醒来抬头看一阵不断重复的 CNN 新闻。直到餐馆开门,直到检票登机,直到倒在卧室的床上。爬起来再给老板写信,说会开完了,我觉得自己的报告做得还不错。

真的,我不骗人。

04
Jun 08

广场十九岁

反动派 | | Shout (1)

“他的良心被摘除得正是时候,这是一个专门为他准备的时代,一个不需要灵魂的时代。”

——老刘与沙子乐队《消费者之歌

时间是可以改变一切的,广场今天十九岁。我十九岁的时候并不这么想。所以时间真是可以改变一切。我想我一直在努力把自己的脑子慢慢找回来,做一个心智自由、耳目清明的人。我不卷入政治,不与人争辩,但我会认真思考。什么都不想再撇撇嘴说哎呀不要管这些是最简单的,也是最傻逼的。

广场十九岁。祝福所有善良、坚忍、默默斗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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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torm is finally over, the sky wild and exhausted. We went up to the observatory and the gods were with us. They gave us the most beautiful rainbow i've ever seen. I closed my eyes and cried.